我国历史上，能称得上“三不朽”的，非孔子和王阳明莫属。孔子是儒家鼻祖，自不用说。王阳明作为儒家弟子，其创立的“心学”一度让儒学思想中的“理学”派达到巅峰，然而，晚明之后，却被束之高阁。而在日本，“心学”却被广为推崇，成功帮助日本明治维新，并走向发达资本主义之路。

戴尔·卡耐基在《人性的弱点》中说：“人不是因为没有信念而失败，而是因为不能把信念转化成行动。”这句话与王阳明“心学”核心思想异曲同工，早在500多年前，王阳明就提出了“知行合一”的思想。

王阳明“心学 ”产生的背景

王阳明原名王守仁，出身于儒学世家，先祖以忠贞著称。早年的他信奉程朱“格物”学说，明武宗正德元年，因反对宦官刘瑾，谪贬至贵州龙场当驿丞。

当时社会矛盾十分尖锐，农民起义不断、盗匪丛生，朝廷权斗激烈，更兼蒙古枕戈待旦，常常侵扰明朝边界。明初的科场选材皆以朱学为准，程朱理学已经上行下效了几百年，变得僵化。

正德时期，武宗打破传统祖治，一度为儒释道的发展提供了自由空间。非官方思想在民间不断冲击传统的儒家核心价值观。

正德、嘉靖之后，世风日渐奢靡，而在南方富庶地区早期的资本主义萌芽不断冲击着市民社会，儒家传统理学已经失去了对社会的指导意义，只有读书人还秉持传统理学思想，为虚伪、奢靡之风提供思想根源。

王阳明的“心学”如一股清风，不仅糅合儒、释、道主流思想，尤以儒家为价值主线，这种构成，使得王阳明心学得到一些士大夫支持，在民间也有存在的土壤。正如江西师范大学方志远教授讲的那样，王阳明的“良知”是与时代同频、上承君心，下合民意。

“心学”为何未在明清盛行

王阳明“心学”可以概括为一体、两面、三阶段。一体即“心即理”。王阳明认为心外无物，若心在物上，物既是理，而这个“理”便是良知，王阳明将“格物致知”直接说成“致良知”。因此，“知行合一”就构成了“理”的两面，而知就是理。

纵观王阳明的一生，他的心学经历三个阶段。

（1）龙场悟道：“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得出了“心即理，心外无物”。这时的王阳明实际上已经超越朱熹的唯心主义理学，开启了“知行合一”之路。

（2）平乱悟道：龙场悟道12年后，经过赣南剿匪、宁王之乱与忠泰之难，王阳明悟出了“致良知”，并把致良知视为心学的最核心思想而对外宣扬。

（3）天泉证道：晚年的王阳明提出了“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的著名“四句教”。“天泉证道”最终完善“心学”，成为独创的思想体系。

从心学形成过程来看，其核心有三点：一是从“心即理”到“知行合一”辩证实践转变。二是人人通过努力都可以成为圣人。三是过于强调个人意志和智慧。

这在当时的“民可使由知，不可使知之”的愚民政策相悖而行，统治者为了巩固地位，不可能让“心学”大行其道。然而由于在民间的强大生命力，心学慢慢传播开来，之后又被日本的学者引到日本。

“心学”为何在日本被推崇

日本从秦汉以来，一直承袭汉文化，对儒家思想更是推崇备至。然而作为岛国，其资源禀赋使得民族生存岌岌可危。幕府时代的日本人，眼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经历工业革命之后，快速崛起，一批有志者决心学习西方。

江户初期，日本儒学家贝原益轩和中江藤树把“王阳明心学”引进日本，对日本思想界产生很大的影响。最终，日本推翻500多年的幕府政权，开启“明治维新”之路。

1905年的日本，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加之西方化后，侵略野心膨胀。这时日本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率领装备处于劣势的日本舰队在日俄战争中全歼俄国太平洋舰队和波罗的海舰队，成为日本家喻户晓的人物。而此人正是王阳明最忠诚的粉丝，他在自己的腰牌上面镶着七个大字：一生伏首拜阳明。

王阳明心学在日本的成功应用，特别是明治维新后很多重要人物都充分效法王阳明。他们十分看重王阳明心学强调人的精神力量、强调实践的说法，以实际行动改变社会。

在日本的很多思想中都可以找到王阳明心学的影子，明治开国元勋伊藤博文、西乡隆盛直接提倡民权、民主、废藩置县。有人说，日本的汉文化与中国就隔了一个王阳明，梁启超面对“百日维新”的失败，不由得感慨道：“日本维新之治，心学之为用也。”

互联网时代，“心学” 或将在中国崛起

人类社会进入互联网时代已经二十多年，尽管互联网对人类影响还未得到深刻认识，但从互联网发展来看，其“扁平化”与“共享”思维，已经影响着新一代人。王阳明心学主张与时代同频，把个人融入时代，从而实现价值最大化作为良知，这其中既有儒家思想，又有新时代哲学基础。后互联网时代，必然是推动个人活力发挥的时代。

理性是人类追求的精神，而感性也是人类无法摆脱的。我们在认识、解释世界之前，首先要面对自己。儒家思想关于如何处理自己，以及自己和时代关系的论述，影响着当今社会人们的思考，王阳明的心学思想，必将再被人们所推崇。

本文作者李鑫淼，源自公众号“思想者札记”（ID:SXZzha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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